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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9:35:39

租来的黄昏

编辑:雪桓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9:35:39
租来的黄昏

租来的黄昏

著名作家“雪桓”精心打造的悬疑灵异小说《租来的黄昏》,描写了角色 分别是【陈默,影子,箱子】,情节精彩纷呈,本站纯净无弹窗,欢迎品读!本书共19011字,1章节,更新日期为2025-06-11 09:35:39.257432。目前在本网 【yunqit.com】上完结。小说详情介绍:租来的黄昏

作者:雪桓 总字数:19011

类型:悬疑灵异

租来的黄昏_精选章节

陈默第一次推开“观潮巷17号”三楼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时,闻到的不是预想中老房子该有的霉味,而是一种极其淡的、类似某种晒干的草药混合着灰尘的气息。房东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,枯树枝般的手指关节突出,指着屋内唯一一扇朝南的窗户说:“采光好,前租客都是文化人,爱干净。”

陈默没太在意。对于一个刚被“996”榨干最后一丝力气、从城市另一端的合租房里狼狈出逃的程序员来说,能有个独立卫生间、租金控制在两千五以内的单间,已是上天垂怜。他甚至没仔细打量房间布局,只匆匆签下合同,接过那串沉甸甸、钥匙柄缠着暗红色绒线的旧钥匙。

搬家是在一个周五的黄昏。六月的暑气尚未完全褪去,夕阳把狭窄的观潮巷染成一片粘稠的橘红色。巷子很深,两侧是参差不齐的老楼,墙皮斑驳,晾衣绳上飘着花花绿绿的内衣床单,偶尔有老猫弓着背从堆积的杂物上跳过,留下警惕的一瞥。陈默拖着行李箱,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,滴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,瞬间蒸发。

17号是栋三层小楼,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,像一张剥落的蛇皮。三楼只有一个房间,就是陈默租下的这间。打开门,光线比想象中要好,虽然家具陈旧——一张吱呀作响的木床,一个掉了漆的衣柜,一张瘸了腿用砖头垫着的书桌——但胜在宽敞。最里面那扇朝南的窗户很大,此刻正半开着,透进一丝晚风吹散的燥热。

陈默把行李扔在床边,走到窗前。窗外是一片错落的屋顶,远处能看到高楼大厦的轮廓,像一片冰冷的钢铁森林。而近处,观潮巷的尽头,似乎是一片被围墙圈起来的荒地,杂草丛生,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阴森。

“喂,新来的?”

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,吓了陈默一跳。他转过身,看到一个穿着吊带背心、趿拉着拖鞋的女孩,约莫二十出头,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丸子头,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和熟稔。

“我叫林小满,住二楼。”女孩大大方方地走进来,自来熟地打量着房间,“你是陈默吧?刚才看你搬东西,房东老太太跟我说的。”

“嗯,你好。”陈默有些拘谨地点点头。

林小满走到窗边,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:“看什么呢?巷子尽头那块地啊,以前是个老工厂,早就倒闭了,荒了好多年,晚上少往那边去。”她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这巷子有点年头了,老房子嘛,总有些……说不清道不明的事。”

陈默笑了笑,只当是邻里间的寒暄:“是吗?我不怕这些。”他从小在乡下长大,听多了神神叨叨的故事,早免疫了。

林小满撇撇嘴,没再说什么,只是指了指墙角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旧木箱:“这个箱子好像是以前的租客留下的,老太太说没人来拿,你要是嫌碍事,就扔了吧。”

陈默这才注意到那个箱子。它不大,四四方方,像是用某种深色木材做成,表面雕刻着模糊不清的花纹,样式很古老,和房间里的其他家具格格不入。箱子上了锁,锁头也是锈迹斑斑的铜锁。
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陈默随口应道。他现在只想赶紧收拾好东西,瘫在沙发上(如果有的话)打一盘游戏。

林小满又闲聊了几句,见他兴趣缺缺,便摆摆手走了。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窗外渐起的风声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。

陈默开始整理行李。他动作很快,毕竟东西不多,除了电脑和几箱书,就是些换洗衣物。当他把最后一个纸箱塞进床底时,额角的汗已经浸湿了刘海。他直起身,无意间瞥到了那个角落的旧木箱。

不知为何,刚才林小满提到它时,他没什么感觉,但此刻,在逐渐暗下来的光线里,那个箱子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。也许是太累了,陈默甩了甩头,决定明天再说。他走到窗边,想把窗户关严,却发现插销有些损坏,只能虚掩着。

算了,明天找房东老太太修吧。他打了个哈欠,决定先去洗个澡。卫生间在房间进门的左手边,很小,瓷砖墙有些泛黄,但还算干净。陈默放好水,脱了衣服钻进去。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,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。

就在他闭着眼睛抹沐浴露时,隐约听到外面房间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、像是木头摩擦的“吱呀”声。

陈默动作一顿,侧耳倾听。

外面很安静,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,“滴答,滴答……”

大概是风吹的吧,窗户没关严。他安慰自己,继续冲洗。

但当他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时,却猛地停住了脚步。

房间里的光线又暗了些,夕阳已经完全落下,只剩下天边最后一点余晖。而那个原本被他忽略在角落的旧木箱,此刻……它的锁,好像开了一条缝。

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刚才闻到过的草药混合灰尘的气味,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一点。

陈默皱了皱眉,走过去。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,确实没有完全锁死,锁扣松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。是他刚才看错了吗?还是……林小满之前打开过?

他试着拉了拉锁扣,很轻松地就拉开了。锁是坏的?

鬼使神差地,陈默伸出手,想去打开那个箱子。

“喂!你干嘛呢?”

林小满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,吓了陈默一跳,手差点碰到箱盖。他猛地回头,看到林小满站在门口,脸色有些异样。

“你不是走了吗?”陈默有些不悦,被人打断的感觉很不好。

“我刚才忘了跟你说,”林小满走进来,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箱子,“这个箱子……你最好别动。”

“为什么?”陈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,“不就是个旧箱子吗?”

“总之,别碰它。”林小满的语气很严肃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,“以前住这儿的那个租客……就是因为动了它,才搬走的。”

“搬走跟箱子有什么关系?”陈默更觉得离谱了,“封建迷信。”

“是不是迷信你自己看着办,”林小满耸耸肩,“我只是好心提醒你。这房子便宜,总有便宜的道理。老太太没跟你说,上一个租客走得很急,东西都没拿全,就留下了这个箱子。”她顿了顿,眼神闪烁了一下,“他搬走前跟我说,这箱子里……不干净。”

“不干净?”陈默觉得好笑,“是有老鼠还是有蟑螂?”

“不是那个意思!”林小满跺了跺脚,似乎有些着急,“算了,信不信由你。我就是告诉你,别打开它,也别靠近它。还有,晚上睡觉,窗户最好关严,虽然插销坏了,但尽量用东西顶上。”

说完,她不等陈默再问,就匆匆忙忙地走了,临走前还特意看了那个箱子一眼,眼神复杂。

房间里只剩下陈默和那个半开着锁的旧木箱。

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,巷子里亮起了昏黄的路灯,光线透过窗户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那个箱子静静地躺在角落,在阴影中,那些模糊的雕刻花纹似乎活了过来,扭曲、盘旋,像一条条沉睡的蛇。

陈默站在原地,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。不是害怕,而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和疑惑的情绪。林小满的反应太奇怪了,那个箱子……真的有问题吗?

他走到箱子前,蹲下身。那股淡淡的草药味似乎更清晰了,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类似于……陈旧血液的腥甜?

他摇了摇头,觉得是自己太累了,产生了错觉。他伸出手,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箱盖——

“咔哒。”

一声极轻微的响动,不是来自箱子,而是来自他身后的窗户。

陈默猛地回头。

窗户依然虚掩着,夜风从缝隙里吹进来,吹动了窗帘的一角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他转回头,再次看向那个箱子。这一次,他没有再犹豫,手指用力,掀开了箱盖。

第一章:箱中影,镜中瞳

箱盖掀开的瞬间,一股浓郁的、混合着草药、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,比之前强烈了数倍,呛得陈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,捂住了口鼻。

箱子里没有他想象中的金银财宝,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尸骨。只有……一面镜子。

那是一面很旧的镜子,四四方方,边框是用一种深棕色的木材雕刻而成,花纹和箱子表面的如出一辙,都是些扭曲缠绕的藤蔓状图案,只是雕刻得更加精细,在昏暗的光线下,那些藤蔓的纹路仿佛流动着暗黑色的汁液。镜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模糊不清,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“一面镜子?”陈默皱起了眉头,心里有些失望,又有些疑惑。就为了这么一面破镜子,上一个租客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?林小满也真是的,神神叨叨的。

他伸出手,想把镜子拿出来看看。手指刚碰到镜面边缘的木框,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从指尖蔓延开来,像是摸到了一块常年埋在地下的寒铁。陈默猛地缩回手,指尖竟然有些发麻。

“搞什么鬼……”他低声咒骂了一句,觉得这镜子邪门得很。算了,既然林小满说别碰,那就不碰了。他准备把箱盖重新盖上。

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镜子的灰尘覆盖的镜面上,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。

是错觉吗?

陈默停下动作,仔细看向镜子。镜面依然模糊,他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,穿着浴袍,头发湿漉漉的,脸色因为刚才的冷水澡和这诡异的气氛而显得有些苍白。

他摇了摇头,肯定是自己太累了,出现了幻觉。他不再犹豫,伸手去盖箱盖。

就在箱盖即将合上的那一刹那,他清晰地看到,在那层厚厚的灰尘之下,镜面深处,似乎有一双眼睛,正隔着朦胧的尘埃,静静地注视着他。
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……瞳孔是深不见底的黑色,眼白却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灰色,眼神冰冷、怨毒,带着一种不属于活人的漠然和贪婪。

“啊!”

陈默吓得魂飞魄散,猛地松开手,箱盖“砰”地一声自己合上了,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。他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,后背撞到了床脚,疼得他龇牙咧嘴,但此刻他完全顾不上疼痛,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箱子,心脏狂跳不止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刚才那是……什么?

眼睛?他刚才真的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双眼睛?

不可能,一定是幻觉!绝对是幻觉!

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额头上布满了冷汗。房间里静得可怕,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。他盯着那个箱子,越看越觉得它像一头潜伏在阴影中的怪兽,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。

林小满的话在他脑海里回响:“上一个租客走得很急……他说这箱子里不干净……”

不干净……原来指的是这个?

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是个程序员,信奉科学,怎么能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到?也许是镜子年代太久,镜面氧化,形成了类似眼睛的图案?对,一定是这样!他自我安慰着,慢慢站起身,腿还有些发软。

他走到箱子前,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没敢再打开。不管是不是幻觉,这镜子都透着一股邪气,还是离它远点好。他决定明天一早就把这个箱子扔掉,或者让房东老太太拿走。

他不再看那个箱子,匆匆走到床边,倒头就睡。也许睡一觉,明天起来就好了。

但这一夜,他睡得极不安稳。

梦里,他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。他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,四周都是高耸的书架,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旧书,空气中弥漫着和箱子里一样的草药和灰尘的味道。他想走出去,却发现房门被锁死了。然后,他看到房间中央放着一个旧木箱,箱盖打开着,里面躺着那面镜子。

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,看向镜子。

镜子里没有他的倒影,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在黑暗中,那双青灰色的眼睛再次出现了,这一次更加清晰,带着一种冰冷的笑意,缓缓地靠近,靠近……

“啊!”

陈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浑身冷汗淋漓,心脏跳得像要爆炸。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,巷子里传来了早起的鸟儿叫声和隐约的人声。

他喘着粗气,环顾四周。房间里一切如常,那个旧木箱依然静静地躺在角落,箱盖紧闭。

只是一场噩梦。

陈默松了口气,抹了把脸上的冷汗。看来昨天确实是太累了,加上林小满的话和那个破镜子,才做了这种怪梦。他掀开被子,准备下床洗漱。

就在他弯腰去拿拖鞋的时候,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。手机屏幕亮着,似乎是有消息进来。

他拿起手机,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,只有短短几个字:

“别看镜子。”

陈默一愣,谁发来的?恶作剧吗?他皱着眉,删掉了短信。大概是哪个无聊的人吧。

他放下手机,走到窗边,想拉开窗帘透透气。当他的手握住窗帘拉绳时,无意间瞥了一眼窗户玻璃。

清晨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,映出了他模糊的倒影。

就在这时,他看到,在他倒影的身后,玻璃的另一侧,似乎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,正贴在玻璃上,静静地看着他。

陈默的心脏瞬间冻结。

他僵硬地转过头,看向窗外。

窗外只有对面斑驳的墙壁和早起晾晒的衣物,什么都没有。

是错觉吗?

他松了口气,自嘲地笑了笑,一定是昨晚的噩梦影响了他。他拉开窗帘,阳光瞬间涌了进来,照亮了整个房间,驱散了些许夜里的寒意。

他走进卫生间洗漱。水龙头流出的水很凉,刺激着他的神经,让他清醒了不少。他抬起头,看向镜子。

镜子里映出他疲惫的脸,黑眼圈很重,脸色苍白。

就在他准备低下头继续刷牙时,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睛……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,而在他眼睛的深处,那片黑暗里,好像……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

陈默猛地后退一步,撞在身后的洗手台上,牙刷掉在地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
他死死地盯着镜子,心脏狂跳。

镜子里只有他自己,眼神惊恐,除此之外,什么都没有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他大口喘着气,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
一定是太累了,出现了幻觉。对,一定是这样。

他弯下腰,捡起牙刷,用冷水拍了拍脸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也许真的是那个箱子和镜子的问题,等会儿就把它们处理掉。

洗漱完毕,陈默换了身衣服,准备出门去公司。他特意避开了那个角落的箱子,看都没看一眼。走到门口时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跟林小满打个招呼,顺便问问她昨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他下了楼,敲了敲二楼林小满的房门。

敲了很久,里面都没有动静。

“林小满?你在吗?”陈默提高了音量。

还是没人回应。

大概是上班去了吧。陈默想,算了,晚上回来再说。他转身准备离开,却无意间看到二楼楼梯拐角处的墙根下,似乎掉了什么东西。

他走过去,弯腰捡起来。

是一个小小的布包,用暗红色的绒线缝成,里面似乎包着什么硬物。布料很旧,上面绣着一些模糊的花纹,和那个旧木箱上的花纹有点像。

陈默皱了皱眉,这是林小满的吗?他敲了敲林小满的门,依然没人应。算了,先拿着吧,等她回来还给她。他把布包塞进了口袋里,走出了17号小楼。

观潮巷的清晨很热闹,巷口有卖早点的摊子,油条豆浆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,冲淡了昨晚的诡异气氛。陈默买了份早餐,一边吃一边向地铁站走去。

走到巷子尽头那片被围墙圈起来的荒地时,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。围墙很高,上面爬满了藤蔓和铁锈,墙内静悄悄的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感觉那片荒地深处,似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,正透过围墙的缝隙,落在他的背上。

他打了个寒噤,加快了脚步,逃离了观潮巷。

一整天,陈默在公司都心神不宁。昨晚的噩梦,镜子里的眼睛,窗外的黑影,还有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……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。同事们看他脸色不好,问他是不是不舒服,他只说是没睡好。

下班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陈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观潮巷,巷子里的路灯昏黄暗淡,拉长了他的影子。他走到17号楼下,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,灯是灭的,林小满还没回来?

他叹了口气,走上楼。打开房门,房间里一片漆黑。他摸索着打开灯,灯光照亮了房间,也照亮了那个依然躺在角落的旧木箱。

不知为何,经过一天的忙碌,他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,在看到那个箱子的瞬间,又开始狂跳起来。

他走到窗边,想把窗户关严,虽然插销坏了,但他可以用椅子顶住。就在他动手的时候,他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那个布包。

他掏出来,放在书桌上。暗红色的绒线布包,触手冰凉,和那个箱子的感觉很像。他犹豫了一下,决定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。

也许是林小满落下的什么重要东西呢?

他解开布包上的绒线绳,打开布包。

里面掉出来的,是一面很小的铜镜。

铜镜只有巴掌大小,边缘同样雕刻着扭曲的藤蔓花纹,镜面光滑,反射着灯光,清晰地映出了陈默的脸。

就在他看到铜镜镜面的那一刹那,他猛地瞪大了眼睛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
在铜镜光滑的镜面上,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倒影,而是一双眼睛。

一双青灰色的、冰冷的、怨毒的眼睛,正透过镜面,死死地盯着他。

第二章:绒线咒,影子债

铜镜里的眼睛来得如此突兀,如此清晰,以至于陈默连惊叫都忘了,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,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。

那双眼瞳孔极黑,眼白泛着青灰,像是浸泡在寒潭里多年的死人眼球,没有丝毫生气,却又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和怨毒。眼球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,缓缓流转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
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。他想扔掉铜镜,手指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,根本无法动弹。他能感觉到那双眼眸里的恶意,如同实质的冰锥,刺进他的皮肤,钻进他的骨髓。

“别看……镜子……”

昨天那条未知号码的短信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,像一道惊雷。

他猛地回过神,用尽全身力气,挥手将铜镜扫落在地!

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铜镜掉在地板上,滚出了很远,镜面朝上,依然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,但那里面的眼睛已经不见了,只剩下光滑的镜面和他自己惊恐的倒影。

陈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,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他盯着那面躺在地上的小铜镜,心脏还在狂跳不止。

刚才那不是幻觉!绝对不是!他真的在铜镜里看到了那双眼睛!和昨天在木箱里的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!
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

那个旧木箱,那面大镜子,林小满留下的这个小铜镜……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?那双眼睛又是什么东西?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扶着桌子站起来,走到铜镜前,犹豫了很久,才小心翼翼地用脚尖将它踢到墙角,确保自己看不到镜面。

这时,他才注意到,刚才被他扫落在地的布包,滚到了一边,里面似乎还掉出来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。

陈默走过去,捡起纸条。纸条很旧,纸张泛黄,上面用一种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几行字,墨迹已经有些晕染,但勉强还能辨认。

“观潮巷十七,旧镜藏邪影。

绒线缠怨魂,见瞳勾心魄。

日避三光镜,夜锁五阴门。

若问解咒法,先偿影子债。”

字迹潦草,内容更是晦涩难懂,充满了封建迷信的味道。陈默皱着眉,反复看了几遍,也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。“旧镜藏邪影”,应该指的就是那个箱子里的镜子吧?“绒线缠怨魂”,难道是指布包上的绒线?还有“影子债”,又是什么东西?

他想起林小满昨天说的话,上一个租客因为动了箱子才搬走,难道那个租客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?这张纸条会不会是那个租客留下的?

就在这时,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,吓了他一跳。他掏出来一看,是个陌生号码。
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
“喂?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,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声,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
“喂?谁啊?”陈默又问了一遍。

“别……别碰……镜子……”一个沙哑、微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,“还有……林小满……她……”

话没说完,电话就“嘟”地一声挂断了。

陈默握着手机,愣在原地。

这个声音……有点耳熟,好像在哪里听过?是昨天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吗?他说林小满怎么了?

他立刻回拨过去,但电话那头只传来“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”的提示音。

奇怪,太奇怪了。

陈默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。林小满一整天都没回来,现在又接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,难道她出事了?

他想起早上在二楼捡到的那个布包和铜镜,还有纸条上的内容,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。

不行,不能再等了,他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他走到那个被他踢到墙角的小铜镜前,犹豫了一下,还是用一张废纸包着,捡了起来,重新放回那个暗红色的绒线布包里,然后系紧了绳结。接着,他看向角落里的那个旧木箱。

要不要打开它?

昨天的经历还历历在目,那双眼睛的恐怖让他心有余悸。但现在,为了弄清楚真相,为了知道林小满到底怎么样了,他觉得自己必须面对这个箱子,面对那面镜子。

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箱子前,蹲下身。这一次,他没有像昨天那样莽撞,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箱子的外观。箱子表面的藤蔓雕刻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清晰,那些藤蔓的纹路似乎交织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,隐隐约约像是一个扭曲的人脸轮廓。

他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箱盖,那股熟悉的冰冷触感再次传来,比昨天更甚,仿佛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。他咬了咬牙,用力掀开了箱盖。

一股比昨天更浓郁的草药混合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,几乎让他作呕。箱子里,那面四四方方的旧镜子静静地躺着,镜面依然覆盖着厚厚的灰尘,模糊不清。

陈默屏住呼吸,凑近了一些,仔细观察着镜面。

灰尘之下,镜面平静无波,没有任何异常。

难道昨天真的是幻觉?

他有些疑惑,伸出手,想要擦掉镜面上的灰尘。手指即将触碰到镜面时,他猛地想起纸条上的第一句话:“日避三光镜”。

三光镜?是指太阳光、月光、灯光吗?纸条上让他白天避开这三种光照射的镜子,难道现在开灯看镜子也不行?

他立刻缩回手,关掉了房间的大灯,只留下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,光线昏暗了许多。

然后,他再次看向箱子里的镜子。

这一次,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,他隐约看到,镜子边缘的木框雕刻的藤蔓花纹深处,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,像凝固的血液。而在镜面的灰尘之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蠕动,形成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。

陈默的心跳瞬间加速,他强迫自己冷静,仔细盯着镜面。

那个黑色轮廓越来越清晰,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的影子,贴在镜面的另一侧,轮廓扭曲,四肢细长,像是一个被拉长的鬼影。

影子没有五官,只有在头部的位置,有两个漆黑的洞,像是眼睛,正透过灰尘覆盖的镜面,死死地盯着他。

虽然没有具体的眼睛,但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的、怨毒的注视,和他在铜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
这就是纸条上所说的“邪影”吗?

他想起纸条上的第二句:“绒线缠怨魂”。他拿起那个暗红色的绒线布包,布包上的绒线和箱子钥匙柄上缠着的绒线颜色、材质似乎都一样。难道这绒线有什么特殊的作用?

他尝试着把布包放在箱子旁边,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。

就在布包靠近箱子的瞬间,箱子里的那个影子猛地颤动了一下,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,同时,一股强烈的寒意从箱子里散发出来,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。

而布包上的绒线,似乎也微微发亮,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芒,虽然很微弱,但确实存在。

陈默吓了一跳,连忙把布包拿开。影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模糊状态,房间里的寒意也消退了一些。

看来这绒线布包和箱子里的邪影之间确实有某种联系。布包似乎能压制邪影,或者说,邪影对布包有所忌惮?

他又想起纸条上的最后一句:“若问解咒法,先偿影子债。”

影子债?怎么偿?

他站起身,环顾四周,试图找到一些线索。房间里很简单,除了那几样陈旧的家具,就是他自己的行李。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自己的影子上。

台灯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,影子轮廓清晰,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。

影子……债?

难道是和自己的影子有关?

他走到墙边,伸出手,想要触摸自己的影子。手指触碰到墙壁,冰凉的触感,影子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,没有任何变化。

就在这时,他听到身后的箱子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“咔嚓”声,像是木头开裂的声音。

他猛地回头,看到箱子里的那面镜子,镜面上的灰尘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露出了光滑的镜面。

而在光滑的镜面上,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。

只是,他的倒影有些不对劲。

镜中的他,动作比他慢了半拍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,嘴角却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冰冷而诡异的笑容。

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,镜中他的影子,不再是投射在墙上的那个形状,而是一个独立的、扭曲的黑色人影,就站在他的倒影身后,伸出细长的手臂,缠绕在倒影的脖子上。

那个影子,和他在箱子里看到的邪影一模一样!

陈默惊恐地后退一步,镜中的倒影也跟着后退,脸上的诡异笑容更加明显了。

他看到,镜中的影子张开了嘴巴,虽然没有声音,但他却清晰地“听”到了一个沙哑、冰冷的声音,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:

“你的影子……借我用用……”

第三章:影随形,夜探宅

脑海里响起的声音让陈默如遭雷击,浑身僵硬。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缠绕在自己倒影脖子上的黑色影子,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
“你是谁?!”他下意识地低吼出声,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。

镜子里的倒影嘴角咧得更开了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嘲弄的光芒,而那个黑色影子则缓缓地抬起头,虽然没有具体的五官,但陈默能感觉到它正盯着自己。

“我是谁……不重要……”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,“重要的是……你欠了我的影子债……”

影子债?纸条上提到的影子债真的存在?

“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?!”陈默又惊又怒,“我根本不认识你!”

“不认识……没关系……”影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顿挫感,“住进这房子……就得接下这债……你的影子……就是抵押……”

陈默这才明白过来,为什么这房子租金这么便宜,为什么上一个租客会匆匆搬走,为什么林小满会再三提醒他不要碰那个箱子。原来这房子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,而这个东西,盯上的是住在这里的人的影子!

“我不接!我现在就搬走!”陈默猛地转身,想去收拾行李。

但他刚迈出一步,就感觉脚下一沉,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踝。他低头一看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。

不知何时,他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,竟然伸出了一只漆黑的手,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踝!影子的手冰冷刺骨,透过薄薄的袜子传来,让他的小腿瞬间失去了知觉。

他用力想挣脱,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,那只影子手的力量大得惊人。与此同时,他看到镜子里的那个黑色影子也动了,它伸出双手,死死地掐住了镜中他倒影的脖子,而他现实中的身体,也感觉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,仿佛真的有人在掐他的脖子。

“想走……没那么容易……”影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,“影子债……一日不偿……一日不能离开……”

陈默感到一阵绝望。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窒息而涨红的脸,看着那个狰狞的黑色影子,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力反抗。

“我怎么偿?我该怎么偿这个影子债?!”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。

镜子里的影子似乎满意了,掐着他倒影脖子的手松了一些,他现实中的窒息感也随之减轻。

“想知道……方法吗?”影子的声音带着诱惑,“很简单……帮我一个忙……”

“什么忙?”陈默立刻追问。

“去……巷子尽头……那个院子……”影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阴冷,“帮我……拿回一样东西……”

巷子尽头?那个被围墙圈起来的荒地?

陈默想起早上经过那里时感受到的冰冷视线,心里一阵发怵。

“那里……有什么?”

“到了……你就知道了……”影子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,镜子里的影子也开始变得透明,“记住……今晚子时……带上这个……”

说着,镜子里的倒影抬起手,指向了陈默放在桌上的那个暗红色绒线布包。

然后,镜子里的影子和倒影都消失了,镜面恢复了平静,只剩下光滑的表面,映出陈默苍白而惊恐的脸。

同时,他脚踝上的那只影子手也松开了,他猛地摔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被掐过的痕迹。

房间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,那股浓郁的草药和腐朽气息也淡了许多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。

但脚踝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脖子上的压迫感却无比真实。

陈默挣扎着爬起来,走到桌边,拿起那个绒线布包。布包触手依然冰凉,里面的小铜镜似乎也安静了下来。

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。

去巷子尽头的那个院子?在半夜子时?帮那个邪影拿回东西?

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!

可是,他有选择吗?如果不去,那个邪影不会放过他,他的影子被它控制着,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。上一个租客就是因为受不了才逃走的,那林小满呢?她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才……

想到林小满,陈默心里一紧。白天她一直没回来,电话也打不通,现在又接到那个奇怪的电话,她会不会已经出事了?和那个院子有关?

也许,去那个院子,不仅是为了偿还所谓的影子债,也是为了找到林小满,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。

他咬了咬牙,做了决定。

他看了一眼手机,现在是晚上九点多,距离子时还有两个多小时。他需要准备一下。

首先,那个绒线布包肯定要带上,影子让他带的,也许能起到什么作用。然后,需要一个手电筒,院子里肯定很暗。还要带点防身的东西,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那邪影,但至少能给自己壮壮胆。他在行李箱里翻找了一下,找出一把瑞士军刀,塞进了口袋里。

做完这些,他坐在床上,心里七上八下。他想起了纸条上的话:“夜锁五阴门”。五阴门是什么?是指夜晚要锁好门窗吗?他走到门边,检查了一下门锁,又用椅子顶住了门。然后,他走到窗边,虽然插销坏了,但他也用一根木棍从里面顶住了窗户。

做完这些,他感觉稍微安心了一点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。他不敢再看那个箱子,只能坐在床上,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。

十一点,十一点半……

终于,指针指向了十二点。

子时到了。

陈默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拿起手电筒和绒线布包,走到门口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房门。

楼道里一片漆黑,静得可怕,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。他打开手电筒,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楼梯。楼梯是木制的,踩上去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,每一步都走得很慢,生怕惊动了什么。二楼林小满的房门依然紧闭,没有任何动静。

走出17号小楼,观潮巷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幽深诡异。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,影子静静地躺在地上,没有任何异常。

他松了口气,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和绒线布包,朝着巷子尽头走去。

越往巷子深处走,光线越暗,周围的老房子也显得越发阴森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,混杂着不知名的异味。远处传来几声野猫的尖叫,划破了夜空的寂静,让他心惊肉跳。

终于,他走到了巷子尽头。

那是一堵高大的围墙,墙皮剥落,露出里面灰色的砖块,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和铁锈。围墙没有门,只有一个被砖石封死的门洞,上面长满了杂草。墙内一片死寂,听不到任何声音,只有沉沉的黑暗。

陈默把手电筒的光线照在围墙上,光线勉强穿透了黑暗,他看到墙内是一片荒地,杂草丛生,中间矗立着几栋破败的建筑,像是废弃的厂房,窗户玻璃早已破碎,黑洞洞的像怪兽的眼睛。

这里就是影子让他来的地方?

他深吸一口气,开始寻找翻墙的地方。围墙很高,但在角落处,有一个地方的砖块脱落了一些,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台阶。他试了试,勉强可以爬上去。

他把绒线布包和手电筒塞进裤兜里,双手抓住墙沿,用力向上攀爬。墙头上布满了碎玻璃和铁锈,划伤了他的手掌,渗出血珠,但他顾不上疼痛,终于翻上了墙头。

墙内的景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荒凉恐怖。杂草长得比人还高,脚下是坑坑洼洼的土地,散落着许多建筑垃圾和废弃的机器零件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霉味和铁锈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和箱子里相似的草药味。

他跳下身,落在厚厚的杂草上,发出“噗”的一声闷响。

“影子……你要我拿什么东西?”他低声问,不知道那个邪影能不能听到。

没有回应。

他只能硬着头皮,朝着荒地中央的那几栋破厂房走去。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曳,照亮了前方扭曲的杂草和散落的杂物,投下斑驳诡异的影子。

他感觉自己的影子好像比平时更长、更黑了,紧紧地贴在脚边,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,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。

走到最近的一栋破厂房前,他停了下来。厂房的大门是两扇铁皮门,已经锈迹斑斑,其中一扇半开着,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。

一股更加浓郁的草药味和腐朽气息从门缝里飘出来,和箱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,甚至更加刺鼻。

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握紧了口袋里的瑞士军刀,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那扇半开的铁皮门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,如同鬼哭。

门后是一片漆黑。他用手电筒照进去,看到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房间,地面上铺满了灰尘和落叶,角落里堆积着许多破旧的木箱和杂物,墙上挂着一些锈迹斑斑的管道和仪器,天花板上的灯泡早已碎裂,只剩下几根裸露的电线垂下来。

这里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或者车间。

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,手电筒的光线扫过四周。房间里除了灰尘和杂物,什么都没有。

那个邪影要他拿什么东西?

他走到房间中央,环顾四周。忽然,他的目光被房间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吸引住了。

那个角落里,有一个和他房间里一模一样的旧木箱!

第四章:双生箱,镜中影

看到角落里那个旧木箱的瞬间,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
同样的深色木材,同样的四四方方的形状,同样的雕刻着扭曲藤蔓花纹的表面,甚至连箱子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,都和他房间里的那个箱子一模一样。

难道这就是影子让他来拿的东西?

他握紧了手中的绒线布包,慢慢地靠近那个箱子。随着他的靠近,那股浓郁的草药和腐朽气息越来越强烈,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。同时,他感觉自己口袋里的小铜镜似乎也变得有些发烫,隔着布料传来一阵阵异样的触感。

走到箱子前,他蹲下身,仔细观察。箱子表面的藤蔓雕刻比他房间里的那个更加清晰,也更加诡异,那些藤蔓的纹路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更加完整的、扭曲的人脸轮廓,眼眶和嘴巴的位置凹陷下去,像是一张痛苦嘶吼的脸。

箱子上的铜锁也是打开的,和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房间里的箱子时一样,锁扣松开了一道缝隙。

他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箱盖,一股比房间里那只箱子更加强烈的冰冷触感瞬间传来,仿佛直接触摸到了千年寒冰,冻得他指尖发麻,几乎失去知觉。

他咬了咬牙,用力掀开了箱盖。

“砰!”

箱盖打开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,显得格外响亮。

箱子里,躺着的同样是一面镜子。

和他房间里的那面镜子一模一样,四四方方,深棕色木框雕刻着扭曲的藤蔓花纹,镜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,模糊不清。

只是,这面镜子看起来比房间里的那面更加古老,木框上的藤蔓雕刻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
就在他看到镜子的那一刻,他口袋里的绒线布包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,里面的小铜镜似乎想要挣脱出来,烫得他皮肤生疼。同时,他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个沙哑冰冷的声音:

“把……镜子……拿回去……”

果然是要拿这面镜子!

陈默皱起了眉头。这面镜子看起来比房间里的那面更邪门,把它拿回去,不是引狼入室吗?

“我不拿!”他下意识地拒绝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
“不拿……影子债……永远还不清……”影子的声音带着威胁,“你的影子……就是我的……”

随着它的话音落下,陈默感觉自己的影子再次动了!他低头一看,只见自己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,竟然缓缓地抬起了头,用一种没有五官的“脸”对着他,张开了“嘴巴”,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影子里散发出来,笼罩了他。

同时,他看到箱子里的那面镜子,镜面上的灰尘正在迅速消退,露出了光滑的镜面。而在镜面中,一个更加清晰、更加狰狞的黑色影子正在缓缓凝聚,那影子的形状和他房间里镜子里的影子一模一样,但体型更大,气息也更加恐怖。

影子的双手从镜面中伸出,似乎想要抓住他!

陈默吓得魂飞魄散,再也顾不得许多,猛地抓起箱子里的那面镜子!

入手一片冰凉,比房间里的那面镜子还要冷,仿佛握着一块万年玄冰。他顾不上多想,转身就跑,怀里紧紧抱着那面镜子,口袋里的绒线布包还在不停地抖动。

他冲出破厂房,跌跌撞撞地在杂草丛生的荒地里奔跑,手电筒的光线胡乱地晃动着,照亮了前方扭曲的阴影。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,一股冰冷的寒意紧紧地跟在他身后,让他头皮发麻。

他不敢回头,拼命地跑,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。

终于,他跑到了围墙边,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,然后纵身跳下。落地时他摔了一跤,膝盖传来一阵剧痛,但他顾不上疼痛,爬起来就朝着观潮巷的方向跑去。

直到他冲进17号小楼,跑上三楼,关上房门,用椅子死死地顶住门,才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心脏狂跳不止,仿佛要跳出胸腔。

他怀里的那面镜子依然冰冷刺骨,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和腐朽气息。他把镜子放在地上,远离自己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被刚才翻墙时的碎玻璃划破了,流了不少血,血珠滴落在地板上,形成了一小滩暗红的痕迹。

他喘了口气,站起身,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一角,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。

观潮巷里静悄悄的,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,没有任何异常。那个荒地的方向,也一片漆黑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刚才的一切……真的发生了吗?
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,影子静静地躺在地板上,和平时一样,没有任何异样。

难道……影子债已经还了?

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,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
他猛地回头,看到他从荒地抱回来的那面镜子,不知何时,箱盖自己打开了一条缝,和他房间里的那个箱子一模一样。

而他房间里的那个箱子,原本是关着的,此刻箱盖也微微打开了一道缝,两道缝隙遥遥相对,仿佛在呼应着什么。

一股更加浓郁的草药和腐朽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,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,几乎让人窒息。

陈默感到一阵毛骨悚然,他一步步后退,靠在墙上,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打开的箱子。

这时,他看到,两个箱子里的镜子,镜面上的灰尘正在同时消退,露出了光滑的镜面。

而在两面镜子的镜面中,那个黑色的影子正在同时凝聚、成型。

只是这一次,镜中的影子不再是一个,而是两个!

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影子,分别出现在两面镜子里,它们的身体扭曲,四肢细长,头部是两个漆黑的洞,正透过镜面,死死地盯着他。

然后,他看到两个影子同时伸出了手,穿过了镜面,伸向了他!

“不好!”

陈默大惊失色,转身就想跑,但他刚迈出一步,就感觉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动弹不得。他低头一看,只见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变得异常漆黑,影子的双手从地面上伸出来,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踝,和之前一样,冰冷刺骨,力量巨大。

同时,他听到脑海里响起了两个重叠的、沙哑冰冷的声音,比之前更加阴森恐怖:

“影子债……只是开始……”

“现在……轮到你了……”

两个影子的手越来越近,冰冷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,让他浑身僵硬,无法呼吸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突然想起了口袋里的那个绒线布包!

他拼命地伸手进口袋,掏出那个暗红色的绒线布包。布包还在不停地抖动,里面的小铜镜似乎想要挣脱出来,但他顾不上许多,猛地将布包扔向了那两个伸出手的影子!

“噗!”

绒线布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正好砸在其中一个影子的手上。

只听一声尖利的嘶鸣,像是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,那个被砸中的影子猛地缩回了手,镜面上闪过一道刺目的红光,影子的身体变得透明了一些。

另一个影子的手也停顿了一下。

陈默抓住这个机会,猛地挣脱了影子手的束缚,虽然脚踝依然传来剧痛,但他还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桌边,拿起桌上的那杯早上没喝完的冷水,想也没想就泼向了那两个箱子!

“滋啦——”

冷水泼在箱子和镜子上,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,像是滚烫的铁水遇到了冷水。两个箱子里冒出一阵白烟,镜中的影子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嘶鸣,身体迅速变得模糊起来。

而陈默的影子也松开了他的脚踝,重新贴回了地面,恢复了正常。

房间里的那股浓郁的草药和腐朽气息也迅速消散了,温度恢复了正常。

陈默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。他看着那两个箱子,箱盖重新合上了,镜面上再次覆盖上了厚厚的灰尘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
只有地上的那滩血迹和他脚踝上残留的冰冷触感,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恐怖。

他捡起地上的绒线布包,布包已经不再抖动,里面的小铜镜也恢复了冰凉的触感。他打开布包,拿出那面小铜镜。

铜镜的镜面光滑依旧,倒映着他苍白惊恐的脸。

这一次,镜子里没有那双恐怖的眼睛,也没有狰狞的影子。

一切似乎都结束了。

但陈默知道,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。

影子债只是开始?轮到我了?

那两个影子是什么意思?

还有林小满,她到底在哪里?那个给她发短信、打电话的人又是谁?

太多的疑问萦绕在他的脑海里。他看着那两个并排放在房间角落的旧木箱,感觉它们像两个沉睡的恶魔,随时可能再次醒来。

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。

他想起了早上在二楼捡到的那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日避三光镜,夜锁五阴门。”

白天避开三种光照射的镜子,夜晚锁好五阴门。

五阴门……是指门窗吗?他刚才已经锁好了门,用椅子顶住了,窗户也用木棍顶住了。

也许,白天的时候,他应该把这两面镜子都遮起来,不让阳光、月光和灯光照到它们。

他走到箱子前,犹豫了一下,还是用一块旧床单把两个箱子都盖了起来,遮住了光线。

做完这些,他感觉稍微安心了一点。他看了一眼手机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。他累得筋疲力尽,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
他走到床边,刚躺下,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,像是有人开门的声音。

陈默立刻警惕起来,竖起耳朵倾听。

楼下很安静,没有再传来其他声音。

是林小满回来了吗?

他站起身,走到门口,透过猫眼看着外面。

楼道里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见。
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房门,轻轻地走了出去,站在楼梯口向下望去。

二楼林小满的房门紧闭着,没有任何动静。

难道是他听错了?

他摇了摇头,准备回房,就在这时,他看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。

他打开手电筒,光线照下去。

只见一楼的楼梯拐角处,靠着墙根,坐着一个人。

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头发很长,遮住了脸,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背对着他。

是林小满?

陈默心里一紧,试探着喊了一声:“林小满?是你吗?”

那个人没有任何反应。

他皱了皱眉,拿着手电筒,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。

楼梯“吱呀”作响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他走到那个人面前,用手电筒照了照。

那确实是一个女人,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头发很长,遮住了脸,看不清容貌。她坐在那里,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放在膝盖上,一动不动,像是一尊雕塑。

“林小满,你怎么坐在这里?不舒服吗?”陈默又问了一句,伸手想去碰她的肩膀。

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刻,那个女人猛地抬起了头!

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脸。

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……皮肤苍白得像纸,没有任何血色,眼睛紧闭着,嘴角却向上咧开,露出一个僵硬而诡异的笑容。

最让陈默毛骨悚然的是,她的脖子上,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掐过一样!

第五章:勒痕女,旧怨魂

林小满的脸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恐怖,苍白的皮肤,紧闭的眼睛,还有那僵硬诡异的笑容,尤其是脖子上那圈深紫色的勒痕,看得陈默头皮发麻,差点叫出声来。

“林小满!你怎么了?!”他强忍着恐惧,伸手想去探她的鼻息。

就在这时,林小满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!

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,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翳,眼神空洞而冰冷,直勾勾地盯着陈默。

同时,她那僵硬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,张开嘴巴,从喉咙里发出一阵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。

陈默吓得魂飞魄散,猛地向后退去,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,手电筒掉在地上,光线胡乱地晃动着,照亮了林小满那张恐怖的脸和她脖子上那圈触目惊心的勒痕。

“你……你不是林小满!”陈默声音颤抖地喊道。

眼前这个人,虽然穿着林小满的衣服,有着林小满的发型,但那苍白的脸色、浑浊的眼睛和脖子上的勒痕,都告诉陈默,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、活蹦乱跳的女孩!
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林小满(或者说,占据了林小满身体的东西)缓缓地站起身,身体僵硬地向前挪动着,双手平举,像是一具行走的僵尸。她脖子上的勒痕在晃动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紫,仿佛随时会渗出血来。

陈默惊恐地看着她靠近,大脑一片空白,只知道拼命地向后爬。他的后背撞到了楼梯扶手,退无可退。

就在这时,他口袋里的绒线布包突然又开始抖动起来,里面的小铜镜再次发烫,仿佛在警告他什么。

他猛地想起了什么,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绒线布包,颤抖着伸向林小满。

“别过来!”

当绒线布包靠近林小满的瞬间,她那僵硬的身体猛地顿住了,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,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,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她那双浑浊的白眼睛死死地盯着绒线布包,充满了怨毒和恐惧。

陈默趁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,捡起地上的手电筒,转身就往楼上跑。

他冲进自己的房间,猛地关上门,用椅子死死地顶住,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
外面楼道里传来“哐当哐当”的撞击声,像是林小满在用身体撞二楼的房门,同时还伴随着她那“嗬嗬”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。

陈默吓得不敢出声,只能透过猫眼看着外面。

楼道里,林小满正用头和身体疯狂地撞击着她自己的房门,发出“咚咚”的巨响,她脖子上的勒痕越来越深,几乎要嵌进肉里,看得陈默心惊肉跳。

她为什么要撞自己的房门?她想干什么?

撞击声持续了很久,终于停了下来。

陈默屏住呼吸,透过猫眼望去。

只见林小满站在二楼她的房门前,身体依然僵硬,缓缓地转过身,那双浑浊的白眼睛再次看向了三楼陈默的房门方向。

然后,她张开了嘴巴,这一次,从她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“嗬嗬”声,而是一个清晰的、冰冷的、充满怨毒的女声,直接钻进了陈默的耳朵里,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:

“把……镜子……还给我……”

陈默浑身一震。

还给她?她是谁?那个邪影吗?

“你到底是谁?!林小满呢?!”陈默忍不住对着门外喊道。

“嗬……她……碍事……”那个女声冷笑了一声,声音嘶哑而冰冷,“把镜子……还给我……否则……你也会像她一样……”

说着,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勒痕,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。

陈默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林小满……难道已经被她害死了?所以她才占据了林小满的身体?

“你把林小满怎么了?!”陈默愤怒地喊道。

“死了……”那个女声淡淡地说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,“不听话……就该死……你也一样……把镜子……交出来……”

“我不交!”陈默咬着牙,握紧了拳头,“你这个邪祟!你害死了林小满,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
“放过我?”那个女声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,“你以为……你逃得掉吗?影子债……你还没还清呢……那两面镜子……是我的……谁也不能拿走……”

说完,楼道里传来一阵“咯咯”的、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。陈默透过猫眼看到,林小满的身体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了起来,她的头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,背对着陈默的房门,双腿却依然朝着房门的方向,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。

然后,她就这样扭曲着身体,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,消失在楼梯拐角处。

楼道里恢复了寂静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
陈默靠在门上,浑身无力,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。他感到一阵巨大的悲痛和愤怒。林小满……那个昨天还活生生和他说话的女孩,竟然就这样被害死了?

都是因为那两面镜子,因为那个邪影!

他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一角,看向外面。观潮巷里静悄悄的,没有任何动静。林小满的身体……不见了。

她去了哪里?

陈默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。那个邪影不仅占据了林小满的身体,还能随意控制她的行动,甚至让她做出那样扭曲的姿势,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!

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,不仅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给林小满报仇!

他想起了那两张纸条,一张是他捡到的,上面写着“观潮巷十七,旧镜藏邪影……若问解咒法,先偿影子债”,另一张应该是林小满留下的,里面提到了绒线布包和小铜镜,还有“影子债”。

影子债……他去荒地拿回了镜子,为什么影子债还没还清?那个邪影说影子债只是开始,到底是什么意思?

还有那两面镜子,为什么荒地那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和镜子?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?

陈默走到被床单盖住的两个箱子前,犹豫了一下,还是掀开了床单。

两个箱子静静地躺在那里,箱盖紧闭,仿佛沉睡的野兽。他能感觉到从箱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的气息,即使隔着箱子,也让他不寒而栗。

他想起了那个邪影在他脑海里说的话:“那两面镜子……是我的……”

这两面镜子,到底是什么来历?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邪性?

他必须弄清楚镜子的来历,也许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
他再次拿起那个绒线布包,打开,拿出里面的小铜镜。铜镜触手冰凉,镜面光滑,倒映着他憔悴的脸。他仔细观察着铜镜边缘的藤蔓雕刻,和箱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

突然,他注意到,在铜镜背面的藤蔓花纹中间,似乎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那个符号像是一个扭曲的“巳”字,又像是一条盘绕的蛇。

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听老人讲的一些民间传说,好像有些邪术会用到特定的符号作为标记。这个符号,会不会和这镜子的邪性有关?

他又拿起那张写着字的纸条,反复看着上面的内容:“日避三光镜,夜锁五阴门。”

白天避开三种光照射的镜子,夜晚锁好五阴门。

五阴门……他查了一下手机,网上说五阴门指的是门窗等五个阴气容易侵入的地方,但具体是哪五个,说法不一。也许是指房间里的门窗和其他通风口?

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间,只有一扇窗户和一扇门,另外还有卫生间的排气扇和下水道口,也许这些都算?他把卫生间的排气扇关掉,下水道口也用盖子堵上了。

做完这些,他感觉稍微安心了一点。

天已经蒙蒙亮了,窗外传来了早起的鸟叫声。陈默一夜没睡,身心俱疲,但他不敢睡,他怕一闭上眼睛,就会看到那双恐怖的眼睛和林小满那张苍白扭曲的脸。

他坐在书桌前,打开电脑,试图在网上搜索关于“观潮巷”、“旧镜子邪祟”、“影子债”之类的信息,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。

但网上关于观潮巷的信息少之又少,只有一些老旧的城市规划资料,提到观潮巷以前是一片工业区,后来废弃了。关于旧镜子邪祟和影子债,更是只有一些零散的民间传说,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。

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,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给她发短信、打电话的陌生号码。虽然回拨过去是空号,但也许能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些线索?

他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,找到了那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。号码很长,而且有一些奇怪的符号,不像是普通的手机号。他试着在网上搜索这个号码,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些信息!

搜索结果显示,这个号码属于一个已经注销多年的固定电话,地址竟然是……观潮巷17号!

陈默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
观潮巷17号?!

就是他现在住的这栋楼?

那个打电话的人,难道以前也住在这栋楼里?是上一个租客吗?

他想起林小满说过,上一个租客走得很匆忙,留下了那个箱子。难道那个租客也遇到了和他一样的事情,所以才留下纸条,还试图给他打电话提醒?

如果是这样的话,也许那个租客知道更多关于镜子和邪影的事情!

他必须找到那个租客!

可是,怎么找呢?那个电话号码已经注销了,上一个租客的名字和联系方式,房东老太太也没有给他。

他想起了房东老太太。对了,房东老太太也许知道上一个租客的信息!

他看了一眼时间,早上六点多,老太太应该起床了吧?

他决定现在就去找房东老太太问清楚。

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,楼道里空无一人,静悄悄的。他屏住呼吸,走下楼梯,生怕再次遇到那个占据了林小满身体的邪影。

走到一楼,他看到房东老太太的房间门是开着的,里面传来了咳嗽声。

他敲了敲门:“老太太,您在吗?”

里面传来老太太苍老沙哑的声音:“谁啊?”

“我是三楼的陈默,想跟您问点事。”

“进来吧。”

陈默推开门,走进老太太的房间。房间很小,光线昏暗,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。老太太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,正在择菜,看到陈默进来,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。

“什么事啊?小伙子。”老太太的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
陈默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问道:“老太太,我想问一下,我住的那个房间,上一个租客……他叫什么名字?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?”

老太太择菜的手顿了一下,抬起头,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,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惊讶,有犹豫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老太太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。

“我……我捡到了他留下的一些东西,想还给他。”陈默编了个借口。

老太太沉默了片刻,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他走得急,没留下联系方式。”

“那他叫什么名字?您总该知道吧?”陈默不死心地追问。

老太太叹了口气,放下手里的菜,用围裙擦了擦手:“小伙子,有些事,你还是不知道的好。那孩子……唉,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
“他到底怎么了?老太太,您告诉我吧!”陈默急切地说,“我觉得那个房间……有点不对劲,我想弄清楚!”

老太太抬起头,看着陈默,眼神里充满了沧桑和无奈:“你是不是动了那个箱子?”

陈默心里一紧,点了点头。

老太太闭上了眼睛,叹了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罢了,罢了,既然你动了,想躲也躲不掉了。那我就告诉你吧……”

她顿了顿,声音变得更加沙哑,仿佛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:

“那个箱子……还有那面镜子,是很多年前就放在那个房间里的了。据说,是以前住在那里的一个女人留下的。那个女人……叫柳如眉……”

第六章:柳如眉,镜中怨

“柳如眉?”陈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感觉有些耳熟,好像在哪里听过,但一时又想不起来。

老太太点了点头,眼神变得有些飘忽,仿佛陷入了回忆:“是啊,柳如眉。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我还年轻,她就住在三楼那个房间里。她是个唱戏的,长得很漂亮,尤其是一双眼睛,跟水一样,能把人勾魂儿。”

“唱戏的?”陈默有些惊讶,没想到这房子里还住过唱戏的。

“嗯,唱青衣的,在当时小有名气。”老太太继续说道,“她人长得美,戏唱得好,自然有很多人追捧。其中有一个姓王的商人,对她痴迷得很,天天捧着鲜花来巷子里等她。柳如眉一开始不同意,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就跟那个姓王的好上了。”

“然后呢?”陈默追问道,他有种预感,这个故事和镜子里的邪影有关。

“然后……”老太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,“那个姓王的商人,家里是有老婆的。他老婆是个厉害角色,知道了柳如眉的存在,就找上门来了。那天,我还记得很清楚,下着大雨,那个女人带着一群人,冲进了17号,上了三楼……”

老太太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恐惧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:“里面吵得很厉害,有哭喊声,有叫骂声,还有东西打碎的声音。后来,声音就停了。再后来,那个姓王的老婆带着人走了,走的时候,脸色很不好,像是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“柳如眉呢?”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柳如眉……”老太太叹了口气,“她就再也没出来过。第二天,有人发现她吊死在了三楼的房间里,就在那个窗户旁边……”

陈默猛地看向窗外,他房间里的那个窗户,此刻正透进清晨的阳光。想象着一个女人吊死在那里的场景,他不禁打了个寒噤。

“她为什么要自杀?”

“谁知道呢,”老太太摇了摇头,“有人说是被那个姓王的老婆逼的,有人说是被那个姓王的骗了,伤心过度。她死了之后,那个房间就一直空着,没人敢住。直到很多年后,才有人租进去,就是上一个租客,还有你之前的林小满……”

“等等,”陈默打断了老太太,“林小满……她也知道这个故事吗?”

“知道,”老太太点了点头,“她租房子的时候,我跟她说过,让她别碰那个箱子,别去看里面的镜子。她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,没想到……”老太太说到这里,叹了口气,没再说下去。

陈默的心沉了下去。林小满知道这个故事,却还是出事了,看来那个邪影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。

“那那个箱子和镜子……就是柳如眉的?”陈默问道。

“嗯,”老太太说,“她死的时候,手里就抱着那个箱子。后来警察来处理,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,就留下了这个箱子,说是没人认领。我看着它放在那里碍事,想扔掉,可是每次想扔,就会遇到怪事,不是手被划破,就是家里莫名其妙地停电,吓得我再也不敢动它了。”

陈默终于明白了。镜子里的那个邪影,很可能就是柳如眉的怨魂!她含恨而死,魂魄附着在镜子上,形成了邪影,专门吸食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的影子,也就是所谓的“影子债”。

而荒地那边的另一个箱子和镜子,又是怎么回事?

“老太太,”陈默又问道,“巷子尽头那个荒地,以前是不是个工厂?”

“是啊,”老太太说,“以前是个纺织厂,后来倒闭了,就荒在那里了。怎么了?”

“那您知道,那个纺织厂里,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?比如……有没有一个和我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箱子?”

老太太愣了一下,摇了摇头:“纺织厂我没去过,不知道。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
陈默没有回答,他陷入了沉思。

柳如眉的怨魂附着在镜子上,形成了邪影,占据了林小满的身体,还让他去荒地拿回另一面镜子。这两面镜子之间,肯定有某种联系,也许是一对“双生镜”,共同承载着柳如眉的怨气。

现在,两面镜子都在他的房间里,邪影的力量肯定变得更加强大了,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占据林小满的身体,亲自来向他索要镜子。

“老太太,”陈默站起身,“谢谢您告诉我这些。我先走了。”

“小伙子,”老太太叫住了他,眼神里充满了担忧,“你可千万小心啊,那东西……邪性得很!如果实在不行,就赶紧搬走吧,钱我退给你。”

“我知道了,谢谢您。”陈默点了点头,走出了老太太的房间。

回到三楼,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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